实话实说,在没有认真地来了解中央红*的长征以来,我是不知道通道会议的,不知道黎平会议、猴场会议、扎西会议等等一系列会议;今天,有此机会,我们就来看看,在中央红*长征历史上的通道会议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。
一、通道会议是否有召开
对于通道会议没有正式的会议记录,亲历者的回忆也很少。到20世纪70年代,中央领导人才公开说到这个会议;年7月7日,邓颖超第三次到中国革命博物馆参观审查时,回复中国革命博物馆称:“上次你们提的问题,回去我问了恩来同志,在长征途中是否开过黎平会议和通道会议?恩来同志讲是有,开过黎平和通道会议。”在《中国纪事》一书中,李德将通道会议称为“飞行会议”;在一些经历过长征的人的回忆文章中,通道会议也有被提到,比如成仿吾的《长征回忆录》、李聚奎的《遵义会议前后》、罗明《关于通道转兵一些情况的回忆》等;在伍修权的访谈以及他的回忆文章《生死攸关的历史转折--回忆遵义会议的前前后后》中,通道会议也有被提及;因此,可以说,在中央红*在长征途中,通道会议确有召开。
二、通道会议召开的时间、地点
关于通道会议召开的时间有两种说法,一种说法是,通道会议在年12月11日召开;另一种说法是,通道会议在年12月12日召开。现在大多数人都接受,通道会议是在年12月12日召开;因为这种说法有两种依据,第一种是,*委纵队和中央纵队的行动路线,12月11日随*委纵队行进的朱德、周恩来、李德、博古在通道的下乡流源村宿营,随中央纵队前进的毛泽东、张闻天、王稼祥在通道的马龙乡辰口村宿营,两者相距三四十里路;只有在12月12日,他们有可能聚集在一起开会。第二个依据是,年12月12日晚7点半,中革*委命令,红一*团二师及红九*团应进至新厂、崖鹰坡、溶洞地域,向靖县派出警戒,向白(马)路口及黎平方向派出侦察部队;并命令,如果红一*团一师今日抵达洪洲司,则应相机进展黎平。
关于通道会议的召开地点,存在三种不同的观点,但是不管存在几种不同的观点,他们都承认通道会议是在通道县境内召开的。关于通道会议具体的召开地点存在三种不同的说法:第一种说法,通道会议是在通道县的恭城书院内召开的;年,通道会议的会议地址还没有调查清楚,而举办纪念活动又需要确定一个会议地址;通道境内的恭城书院,是清代建于清乾隆年间,是少数民族地区现存的最大书院之一,因此,当时就将恭城书院确定为会议地址。第二种说法,通道会议的召开地点是在通道境内芙蓉一带的木林庵;坚持这一种说法的依据是根据*委纵队和中央红*的行动路线,以及李德《中国纪事》中提到的通道会议是在一座独立房子里召开的。对于第二种说法,有人反对称,在年,芙蓉一带隶属于绥宁县,若在芙蓉一带召开会议,那么该会议应当被称为绥宁会议。第三种说法,通道会议是在通道牙屯堡镇外寨村召开的;这种说法的依据在于,邓颖超回忆称:“通道转兵是在农村某一家农民的厢房里举行的,当时这家农民正在举行婚礼”,以及牙屯堡外寨村杨再隆生前讲述,牙屯堡外寨村在那一天确实有结婚办喜事。
三、通道会议的规格、列席人员
通道会议不是正式会议,既没有预定的规格,也没有明确的程序,会后也没有正式的会议文件;因此,李德在《中国纪事》中将此次通道会议成为“飞行会议”。我们来看看,一些关于通道会议的回忆文章中,是如何来讲述通道会议的规格的,成仿吾的《长征回忆录》中,称通道会议为“*委扩大会议”,罗明在《关于通道转兵一些情况的回忆》中称“我听说中央*委在通道开了会议”,李聚奎在《遵义会议前后》中也称“中央*委开了一个临时会议”。哈里斯·索尔兹伯里在《长征:前所未闻的故事》中称,李德也认为通道会议是*事委员会的紧急会议。有人反对将通道会议的规格认定为是*委扩大会议,理由是,有些*委成员在作战部队中工作不方便出席会议,再加上一些*委成员事实上没有列席通道会议。
通常认为,出席通道会议的人员有:博古、周恩来、张闻天、王稼祥、毛泽东和李德;李聚奎称,通道会议是中央*委开的一个临时会议,吸收毛泽东同志参加;由于湘江战役的惨重失利,博古、李德情绪不振,指挥红*的主要任务落在周恩来肩上,通道会议就是周恩来负责召集的,毛泽东是应邀到会,陈述自己的意见。有人认为,列席通道会议的人,除了上述几位,还有彭德怀、刘伯承、叶剑英和林彪等人,但是没有给出具体理由。
四、通道会议上讨论的问题
通道会议上讨论的问题是,中央红*是否应该继续按既定的录路线向北行进,与红二、红六*团会合。在会议上,毛泽东深刻分析了敌我形式,坚决主张中央红*转向西南,到敌人兵力薄弱的贵州去,以摆脱湘西之敌,争取主动,使已经跋涉千里、苦战两月的部队得以休整,恢复体力,提高士气。在会议上,李德坚持北上与红二、六*团会合的原有计划;他提出,是否可以让那些在平行路线上追击中央红*的或向西面战略要地急赶的周部和其他敌*超过中央红*,中央红*自身在国民**背后转向北方,与二*团建立联系。
在《长征:前所未闻的故事》中,哈里斯·索尔兹伯里说,通道会议上几乎没有什么争论,大部分中央领导人立即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;那么我们可以问,在通道会议上,毛泽东的意见立即被接受的原因是什么?原因有三个:第一个是,第五次反“围剿”以来的失败和湘江战役的惨痛失利,使得掌握*事指挥权的李德、博古遭受了严重的信任危机;第二个是,中革*委二局破译了国民*往来电报,获悉蒋介石已判明中央红*要与在湘西的红二、红六*团会合的意图,并调兵在城步、靖县、武岗一带,布成一个口袋形的阵势,等待红*往里钻;第三个是,通过长征以来路途上的交流,张闻天和王稼祥接受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,而朱德、周恩来等人也支持毛泽东的主张。
五、通道会议后的*事行动
年12月12日晚7点半,中革*委命令,红一*团二师及红九*团应进至新厂、崖鹰坡、溶洞地域,向靖县派出警戒,向白(马)路口及黎平方向派出侦察部队;并命令,如果红一*团一师今日抵达洪洲司,则应相机进展黎平。
12月13日,中央红*在通道境内突然改变行*路线,分两路西进:一路由县溪进入靖县的新厂、平茶,然后分两路向贵州进*;一路由播阳进入贵州洪州,向黎平挺进。
即使在通道会议上通过了毛泽东的正确提议,但是博古、李德等人并未放弃北上,与红二*团、红六*团会合的计划;年12月14日,中革*委仍电令贺龙、任弼时、肖克、王震同志由湖南常德一带向湘西北发展新苏区,以接应中央红*。
年12月18日,中央红*在贵州黎平召开*治局会议;在黎平会议上,毛泽东正式建议放弃北进与红二、六*团会合的计划,而提出向西进贵州,向贵州第二大城市遵义挺进,并在该地区建立一个新的苏维埃根据地;黎平会议上正式通过《中共中央*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》,正式放弃去湘西建立新苏维埃地区。后来,中革*委还有一些列电报表明李德、博古等人没有放弃原有的战略计划。在《在延安中央*治局会议上的发言》中,周恩来称,对*事路线问题“从老山界到黎平,在黎平争论尤其激烈”;这表明,博古、李德扥人一直没有放弃原有的计划。
六、通道会议的历史意义
对于通道会议历史意义的评价,既要从会议上的决定所带来的影响来看,也要将通道会议放置在黎平会议、猴场会议、遵义会议等一系会议中来看。
(一)通道会议通过毛泽东中央红*转向贵州的主张,避免了红*钻进蒋介石布置的口袋阵。通道会议召开的背景就是,蒋介石陈兵湖南通道北,静待中央红*钻进其口袋阵;如果没有通道会议,中央红*会继续向北去与红二、六*团会合,这样,就会再次遭到蒋介石的包围封锁,再次遭受惨重的损失。
(二)对于*事路线的争论,从老山界开始,一直到遵义会议;通道会议并没完全解决*事路线的争论,但是为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做了准备。关于*事路线问题,包含战术、战略,涉及*事、组织等方面,通道会议并没有战略、*事和组织等方面解决*事路线问题;但后来的黎平会议、遵义会议的召开,都是以通道会议为准备、基础的。
(三)在通道会议上,毛泽东出席了会议,并陈述了自己的主张,这是毛泽东自年以来第一次获得发言权,也是毛泽东逐渐奠定在中央领导地位最初的基础。在通道会议上,毛泽东是自宁都会议远离中央核心会议后,第一次参加中央核心会议;在黎平会议、猴场会议上,也能见到毛泽东的身影;到遵义会议上,正式确认毛泽东在中央的核心领导地位。
(四)在通道会议上,毛泽东的意见因多数领导人的赞同而通过,否决了博古、李德错误的*事路线。遵义会议上通过的《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“围剿”的总结决议》中称:“*委的一切工作为华夫同志(注:即李德)所包办,把*委的集体领导完全取消......”可以说,在通道会议上,开始纠正了以前的错误决策方式,而实行民主决策、集体领导。
主要参考文献
1.石仲泉著:《长征行》(增订本),上海:上海人民出版社,年版。
2.中共通道侗族自治县委*史办编:《红*长征过通道》,洪江市:洪江市美术印刷厂,年版。
3.中共中央*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编:《长征史新论》,北京:中共*史出版社,年版。
4.中共中央*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,中共中央*史研究室科研管理部组织编写:《红色铁流:红*长征全录》,北京:中共*史出版社,年版。